我在部队修了10年通信塔,退伍时发现一座废弃塔晚上有微弱信号!我反应后被质疑,次日保卫科封锁整片通信站

 产品展示    |      2025-10-09 23:23

(原创声明:本文非新闻资讯内容切勿与现实对应!人名均为化名,图片均源自互联网,情节存在虚构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请理性阅读。)

“连长,废弃通信塔半夜有信号!不是设备故障,是真的有规律的电流声!”

李卫国攥着巡检记录本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语气里满是急切,却被对面的王连长投来质疑的目光。

这不是空穴来风 ——

李卫国在部队修了十年通信塔,从最初连万用表都不会用的新兵,到能凭声音判断设备故障的技术尖兵,对营区每座通信塔的脾性都了如指掌。

距离退伍只剩 8 天,他像往常一样夜间巡检,却在那座标注 “废弃三年” 的老通信塔旁,捕捉到了若有若无的微弱信号。

他爬上塔检查,发现塔内设备被动过手脚,有陌生的改装电路,可当他向上汇报时,班长觉得他 “快退伍了心思乱”,连长也怀疑是他产生了错觉。

没人相信这个干了十年通信维修的老兵,直到李卫国用手机录下信号声,还在设备上做了标记 ——

次日清晨,标记被移动,信号声的录音也清晰可辨,连长这才意识到事情不简单,连夜向上级汇报。

谁料第二天一早,军区保卫科的人就带着荷枪实弹的士兵赶到,直接封锁了整片通信站,禁止任何人进出,连平时熟悉的战友都被要求待在宿舍待命,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。

所有人都在猜测,那座废弃通信塔里藏着什么秘密?

为何一个老兵的发现,会惊动保卫科如此大动干戈?

而李卫国看着被封锁的通信塔,心里既不安又疑惑,

他不知道自己偶然的发现,会将他卷入一场远超想象的风波中........

01

深夜23点30分,通信站的走廊里只剩下值班室透出的一缕微弱灯光,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松香和金属混合的味道。李卫国习惯性地揉了揉酸胀的肩膀,抓起桌上的巡检记录本,开始他在部队的倒数第二次夜间巡检。距离退伍还有8天。这个数字像嵌在表盘上的倒计时,每过一小时就清晰一分。十二年的军旅生涯即将走到尽头,他摸了摸领口磨出毛边的领章,心里既有对家乡妻儿的牵挂,更多的却是对这方通信站的不舍——这里的每台设备,都比家里的家具还要熟悉。李卫国今年32岁,2012年12月从老家河南入伍。刚到通信站时,他连万用表的红黑表笔都分不清,对着满墙的电路图能看走神半小时。但他认死理,别人休息时他抱着设备手册啃,机房没人时他对着报废零件拆了又装,硬是用三年时间从“门外汉”变成了全连都佩服的技术尖兵。去年新兵下连时,副连长王鹏还拍着他的肩膀说:“卫国,你这手艺要是搁地方上,随便找个通信公司都得是技术总监。”这话倒不算夸张。十二年来,经李卫国手修复的电台、交换机不下一千五百台。通信站里每台设备的脾气他都摸得透透的——三号主机开机时风扇会多转三圈,备用电源切换时会有一声轻响,就连最老旧的那台收信机,哪个旋钮拧到多少度会接触不良,他闭着眼都能说准。这座通信站建于上世纪80年代末,院子里的老槐树都快两人合抱了,机房虽不大,却五脏俱全。主机房的铁架上摆着从电子管到集成电路的各种设备,最里面的角落堆着一堆蒙尘的报废设备,文书说下周会联系厂家统一拉走处理。李卫国打着手电筒,沿着固定路线慢慢走。先查主控台,屏幕上的频率、电压数值都在正常范围;再看备用设备区,电池指示灯亮着柔和的绿光,一切如常;最后他走到角落的报废设备堆前,准备确认完这里就回值班室喝口热水。这堆设备平时很少有人关注,几台外壳泛黄的老式电台歪歪斜斜地靠在一起,像是被遗忘的老伙计。李卫国正准备转身,耳朵却突然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电流声。“嘶…嘶…”声音轻得像蚊子振翅,若不是深夜机房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,根本不可能察觉。李卫国停下脚步,屏住呼吸仔细分辨——声音好像是从最底下那台设备里传出来的。多年的职业本能让他瞬间警觉起来。这些设备上个月就断了电,线路也拆了,怎么可能有电流声?他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挪开上面压着的旧电缆,露出底下那台印着“TJ-1998报废”字样的电台。把耳朵贴上去,那阵“嘶嘶”声更清晰了。李卫国的心跳猛地快了半拍。修了十二年通信设备,他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——这台设备根本没“报废”,里面还有电路在工作。他打开手电筒,顺着机箱缝隙照进去。外壳上积了厚厚的灰,接口处缠着的胶带都发脆了,电源线的插头也早就剪掉,看起来确实是一台彻底没用的报废设备。可声音不会骗人。李卫国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机箱侧面,电流声停了两秒,接着又断断续续地响了起来。这一下,他更确定了——设备内部肯定有通电的部件。“这不对劲啊…”李卫国皱着眉嘀咕。他开始在脑子里排查可能性:残留电量?不可能,这台设备放这儿快一年了,就算有电池也早漏光了;感应电流?周围只有普通照明电路,没强磁场,而且这声音有规律,不像是干扰。李卫国咬了咬牙,决定拆开看看。他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螺丝刀,小心翼翼地挑开接口处的旧胶带,拧开了机箱上的四颗螺丝。手电筒的光束照进机箱,内部结构一目了然——典型的90年代设计,电路板上的电容、电阻都是老式插件,可看了没几秒,李卫国的眉头就拧成了疙瘩:有几根细导线的走向,和他记忆里的电路图对不上,像是后来额外接上去的。他正想拿出万用表测测电压,突然,电流声猛地变大了,还透出了明显的节奏:“嘶嘶嘶…嘶…嘶嘶嘶…”这不是普通的电流杂音,倒像是某种断断续续的信号!李卫国的后背一下子绷紧了——他修过的设备不计其数,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。他赶紧从工具包摸出万用表,调到电压档,小心翼翼地把表笔接到电路板的接线柱上。数值跳出来的瞬间,李卫国的眼睛都睁大了——这台“报废”设备的核心电路,竟然还通着电,电压稳定得和正常设备没两样!更让他心惊的是,那些通电的电路根本不在原始设计图里,明显是有人后来改装的。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。在部队,任何设备的改装都要走严格的审批流程,还要有技术部门的验收报告,绝对不可能有人私自改动,更别说改动一台要报废的设备了。他抬腕看了看表,已经是凌晨1点20分。按规定,这个时间该回值班室写巡检记录了,可手里的万用表还没放下,他实在没法就这么离开。李卫国凑得更近了些,借着灯光仔细看那些改装的线路。改装的痕迹藏得特别深,导线都沿着原有线路走,焊点也处理得很平整,若不是他对这台设备的电路熟得能背下来,根本发现不了异常。“谁会改这个?改了要干嘛?”一连串疑问在他脑子里打转,让他太阳穴突突地跳。就在他盯着电路板上的细导线出神时,电流声突然停了,机房里瞬间安静下来,连外面的风声都听不见了。李卫国等了足足五分钟,那声音再也没出现。他轻轻把机箱盖扣回去,拧好螺丝,可心里的波澜却怎么也平复不了。回到值班室,李卫国拿出巡检本,一笔一划地记录:23时45分至1时20分,在报废设备区发现TJ-1998型电台异常;23时50分听见微弱电流声;1时05分拆解发现改装电路…每一个字都写得格外认真,他知道,这件事必须向上级汇报。凌晨4点,窗外泛起了鱼肚白,李卫国的值班时间也结束了。可他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,一点睡意都没有,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——那些隐蔽的导线,有节奏的电流声,还有设备上“报废”两个刺眼的字。还有8天就要退伍了,他本来想安安稳稳地走完最后这段路,回老家陪妻子开个小修理店,过平淡的日子。可他穿着这身军装,肩上扛着的就不只是自己的未来,还有军人的责任。李卫国拿起桌上的电话,手指悬在拨号键上,深吸了一口气——不管接下来会遇到什么,他都必须把这件事报告给组织。

02

第二天天刚蒙蒙亮,李卫国就攥着皱巴巴的巡检记录,快步找到了夜班班长赵刚。他的眼底还带着熬夜的红血丝,手里的本子被捏得边角发卷。

“班长,我昨晚巡检时碰到个怪事……”李卫国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带着难掩的急切。

赵刚正趴在桌上核对设备运行数据,笔尖在表格上飞快滑动,头也没抬地应着:“能有啥怪事?是备用电源又跳了还是主控台报警了?”

“都不是,”李卫国深吸一口气,把记录本摊开在班长面前,“是那台标着TJ-1998的报废电台,我昨晚听见它有电流声,还拆开看了,里面有改装过的电路,甚至能测出电压。”

“你说啥?”赵刚猛地抬起头,手里的笔“啪”地掉在桌上,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,“报废设备怎么可能有电流声?你是不是熬了夜班眼花了?”

李卫国赶紧把昨晚的经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——从深夜听到“嘶嘶”声,到蹲在地上贴耳分辨,再到拆开机箱看到那些陌生的导线,最后用万用表测出的电压数值,每一个细节都没落下。

赵刚听完,眉头拧成了疙瘩,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:“卫国,你是不是最近太紧张了?还有几天就退伍,是不是心里装着事儿,产生错觉了?”

“班长,我绝对没错觉!”李卫国急得往前凑了一步,声音都提高了些,“我跟通信设备打交道十二年了,什么是正常电流声,什么是异常信号,我还能分不清?那声音有规律,根本不是设备老化的杂音!”

“好好好,我知道你技术过硬,当年抗震救灾,就你一个人把断了的通信线路抢修通了。”赵刚连忙摆手安抚,语气却还是带着怀疑,“可你想啊,那台设备去年就定了报废,线路都拆了,谁会没事去改一台废机器?这不合常理啊。”

李卫国看班长还是不相信,心里又急又闷,却还是耐着性子说:“班长,这事真的不对劲,万一涉及到通信安全,可不是小事。我觉得应该跟连长汇报一下。”

“汇报?”赵刚愣了一下,随即苦笑起来,“你让我怎么跟王连长说?说咱们机房里有台报废设备半夜‘复活’了?这话说出去,别说连长不信,连其他战友都得以为咱们俩胡扯。”

“我是认真的!”李卫国的语气格外坚定,眼神里满是恳切,“班长,通信安全无小事,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,也得查清楚。”

看着李卫国较真的样子,赵刚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。他沉默了几秒,终于松了口:“行,那今晚你再去巡检的时候,仔细盯着那台设备。要是真有你说的情况,我跟你一起去看,到时候再决定报不汇报。”

李卫国点点头,心里却还是不踏实。他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,决定趁着午休时间,再去报废设备区看看。

中午的阳光透过机房的窗户,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李卫国轻手轻脚地走到角落,蹲在那台TJ-1998电台前。白天的机房里有通风扇的嗡嗡声,他侧着耳朵听了半天,那台设备却一点动静都没有,外壳上的灰尘也完好无损,看起来和普通的报废设备没两样。

“难道真的是我昨晚太累,听错了?”李卫国盯着设备上的“报废”标签,心里第一次泛起了嘀咕。可昨晚万用表上跳动的数值、那些陌生的导线,又清晰得像是就在眼前。

他琢磨了一会儿,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细的头发——那是早上整理衣领时掉的,他顺手攥在了手里。他小心翼翼地把头发粘在机箱侧面的螺丝上,位置藏在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处,只要有人打开过机箱,这根头发肯定会掉。做完这一切,他才悄悄退了出去。

下午的战术训练,李卫国明显有些心不在焉。队列练习时,他好几次差点跟不上节奏;体能训练跑圈,也比平时慢了将近半分钟。战友们都看在眼里,以为他是因为要退伍,心里舍不得。

“卫国哥,是不是想家了?”新兵小陈跑过来,递给他一瓶水,“我听老兵说,你媳妇还在家等着跟你开修理店呢,再熬几天就能回去了。”

“是啊,卫国,这十二年没少辛苦,回去好好陪陪家人,享享清福。”旁边的老周也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里满是羡慕。

李卫国勉强笑了笑,接过水拧开瓶盖,却没喝几口:“没事,就是有点舍不得这儿。”他没敢把发现异常的事说出来——一来怕没人信,二来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,毕竟通信站的安全太重要了。

晚饭后,王连长突然把李卫国叫到了办公室。办公室里的灯光有些昏暗,连长手里拿着一份值班报告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
“卫国,赵班长跟我说,你昨晚巡检时发现报废设备有异常?”王连长的声音很平和,手指轻轻敲着桌面。

李卫国心里一紧,没想到班长还是把这事跟连长说了。他定了定神,把昨晚的发现重新梳理了一遍,尽量客观地描述了电流声、改装电路和测得的电压,没有添加任何主观猜测。

王连长听得很认真,时不时点头,可随着李卫国的讲述,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,脸色也变得复杂。等李卫国说完,他沉默了几秒,才缓缓开口:“卫国啊,我知道你对通信站有感情,这十二年你立了不少功,技术也是全连公认的好。但你有没有想过,可能是你太熟悉这些设备了,心里又装着退伍的事,所以……产生了一些主观臆断?”

李卫国心里一沉,连长这话虽然说得委婉,可意思再明显不过——他不信。“连长,我真的没臆断!”李卫国急忙辩解,“我用万用表测过,电压很稳定,而且那些改装的线路,绝对不是原来的设计!”

“我相信你不是故意撒谎,”王连长叹了口气,身体往前倾了倾,“但那些报废设备下周就要拉走处理了,现在再折腾,万一影响正常工作就不好了。你这几天好好调整状态,把退伍手续理一理,别再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了。”

走出连长办公室,晚风吹在脸上,李卫国却觉得浑身发冷。十二年了,他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兵,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技术骨干,每次设备出问题,只要他出手,没有解决不了的。可现在,他发现了可能关乎安全的大事,却没人愿意相信他。

“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?”他靠在走廊的墙上,望着远处的训练场,心里满是挫败。

可到了晚上值班,当他再次走到报废设备区时,那熟悉的“嘶嘶”声又响了起来!这次声音比昨晚更清晰些,还带着明显的间隔。李卫国赶紧掏出手机,打开录音功能,把声音录了下来。录完音,他又蹲下身看机箱上的螺丝——早上粘在上面的头发,不见了!

李卫国的心跳瞬间加速,手心都冒出了汗。头发不见了,说明白天有人动过这台设备!他再也不用怀疑自己了,这台“报废”电台背后,肯定藏着秘密。

他拿着手机,对着设备的外壳、接口、还有之前拆开时看到的内部电路,一一拍了照片,每一张都拍得格外清晰。拍完后,他又小心翼翼地把机箱盖好,用胶带重新粘好接口,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,慢慢退回到值班室。

第三天一早,李卫国没等赵刚找他,就主动拿着手机找到了班长。“班长,您听这个。”他点开录音,把手机递了过去。

赵刚戴上耳机,皱着眉头听了一遍。虽然录音里有通风扇的杂音,但那规律的“嘶嘶”声还是能清晰地分辨出来。“这……这真的是那台TJ-1998发出来的?”他摘下耳机,眼神里满是惊讶,语气也严肃了不少。

“千真万确,”李卫国点头,又把手机里的照片翻出来,“而且我昨天在机箱上粘了根头发,今天早上看,没了。肯定有人在白天动过它。”

赵刚看着照片里陌生的线路,又看了看李卫国认真的表情,沉默了片刻。作为夜班班长,他比谁都清楚通信安全的重要性,这事确实透着蹊跷。“你在这儿等着,我现在就去找王连长。”他站起身,拿起桌上的值班记录,快步往连长办公室走去。

半小时后,王连长、赵刚和李卫国三个人一起走进了机房。白天的机房很安静,那台TJ-1998电台静静地摆在角落里,没有任何声音。王连长蹲下身,仔细检查了设备的外壳、接口,又看了看李卫国拍的照片和录音,眉头一直没松开。

“卫国,你确定声音就是从这台设备里传出来的?”王连长站起身,看着李卫国,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确定。

“连长,我确定!”李卫国语气坚定,“昨晚我录了音,今天又发现头发不见了,这设备肯定被动过手脚,不是简单的报废机器。”

王连长手里捏着手机,反复听了几遍录音,又看了看照片里的电路,沉默了很久。最后,他终于开口:“这样吧,今晚我亲自过来值班,跟你一起巡检。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有异常,咱们就按程序往上汇报。”

李卫国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一半。连长愿意亲自过来查看,说明他终于开始重视这件事了。可他不知道的是,一场更大的变故,正在不远处等着他们。

03

第三天晚上23点,营区里的路灯还亮着昏黄的光,周志强连长准时出现在通信站门口。他穿着常服,手里攥着个黑色文件夹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有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。

“卫国,带我去看看那台设备。” 王连长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,目光扫过值班室的时钟,确认刚好到巡检时间。

李卫国心里又紧张又期待,攥着手电筒的手心微微出汗,快步领着连长往报废设备堆放处走。机房里静得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,刚拐过主机架,那熟悉的“嘶嘶”声就飘进了耳朵——电流声竟然真的如约而至,比前两晚还要清晰些。

“连长,您听见了吧?” 李卫国赶紧压低声音,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,眼神里满是“我没说谎”的急切。

王连长停下脚步,侧着耳朵听了足足半分钟,眉头缓缓皱了起来,脸色瞬间沉了下去。他以前在技术科待过三年,对通信设备的异常信号格外敏感,这声音绝不是普通的设备杂音。

“确实有动静。” 王连长蹲下身,手指轻轻碰了碰设备外壳,灰尘在指尖留下一道白痕,“你之前拆开看的时候,内部电路是怎么改的?”

“有几根细导线接在核心模块上,线路走向跟原厂图纸完全不一样,焊点还处理得特别隐蔽。” 李卫国一边说,一边从工具包里掏出螺丝刀,“我现在拆开给您看?”

王连长点头,接过李卫国递来的手电筒,光束稳稳地照在机箱上。随着螺丝被一颗颗拧开,机箱盖被轻轻掀开,那些缠绕在旧电路板上的银色导线瞬间露了出来——导线外层裹着绝缘胶,颜色和原电路的电线几乎一致,不凑近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
“这些线路……” 王连长的声音顿了顿,指尖悬在导线上方,没敢碰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不是原厂的配置,改装手法很专业,像是懂行的人弄的。”

他当年在技术科负责过设备维护,见过不少改装案例,但这种藏在报废设备里的改装,还是头一次见。能在老旧电台上改出稳定运行的电路,绝不是普通士兵能做到的,背后说不定有更大的问题。

“卫国,从今晚开始,这事你别跟任何人提。” 王连长把机箱盖轻轻扣回去,声音压得更低,眼神里满是严肃,“不管是同宿舍的战友,还是其他班的兄弟,都不能说。”

“是!” 李卫国立刻立正回答,后背却莫名一凉。连长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郑重,这让他心里的不安又多了几分——这事恐怕比他想的还要严重,说不定牵扯到通信站的安全。

“你这几天发现的情况,除了赵班长,还跟别人说过吗?” 王连长站起身,拍了拍裤子上的灰,目光紧紧盯着李卫国,像是在确认什么。

“就只跟赵班长汇报过,连我老乡问我为啥最近心不在焉,我都没敢说。” 李卫国赶紧表态,他知道这种事保密的重要性,当初没跟战友们提,也是怕节外生枝。

“嗯,做得对。” 王连长点点头,语气稍微缓和了些,“你记住,这事现在暂时保密,我明天一早就向上级汇报,等有了指示再说。”

送走王连长后,李卫国回到值班室,却怎么也睡不着。他坐在椅子上,盯着桌上的巡检记录,脑子里反复回想刚才连长的表情和那些改装线路。他隐约觉得,自己好像不小心撞破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,心里又慌又乱。

第四天一早,李卫国刚到通信站,就感觉气氛不对劲。平时训练前会打闹的战友们,今天都安安静静的,几个干部在办公室门口低声交谈,眉头都皱着,连路过时的脚步声都轻了不少。

中午休息时,赵班长悄悄把李卫国拉到走廊拐角,压低声音说:“卫国,你知道不?王连长今天上午打了好几个电话,都是往师部打的,说话的时候还关着门,看样子是在汇报你发现的那事儿。”

李卫国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手里的饭盒都差点没拿稳。果然是因为那台报废设备,连师部都惊动了,这事是真的闹大了。

下午的体能训练,李卫国更是觉得浑身不自在。他发现几个干部时不时就往他这边看,眼神里带着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——有好奇,有严肃,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。他练得格外卖力,想把注意力从这事上移开,可心里的石头却越沉越重。

“卫国,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?”指导员李刚突然走过来,递给他一条毛巾,语气很温和。

“还好,就是快退伍了,有点舍不得。” 李卫国接过毛巾,擦了擦脸上的汗,谨慎地回答,没敢提设备的事。

“能理解,十二年的感情,哪能说放就放。”李指导员拍了拍他的肩膀,眼神里带着些意味深长,“要是遇到啥难事儿,别自己扛着,随时找我聊。”

李卫国点点头,心里却更犯嘀咕了——指导员这话听着像是关心,可总觉得话里有话,难道他也知道设备的事了?

傍晚收操后,王连长又找了李卫国。两人站在操场边的老槐树下,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
“卫国,今晚你正常值班,但那台报废设备,你别再碰了,也别特意去看。” 王连长的声音很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。

“是,连长。” 李卫国赶紧应下,心里却更紧张了。

“还有,” 王连长顿了顿,看了看四周,确认没人后才继续说,“要是今晚有陌生人来问你什么,不管问啥,你都跟他们说不知道,别多嘴。”

李卫国的心跳瞬间快了半拍,手心又开始冒汗。连长这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,今晚说不定会有特殊的人来,事情恐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。

当晚值班时,李卫国刻意绕开了报废设备区,专心盯着主控台的屏幕,可耳朵却忍不住留意着周围的动静。到了后半夜,他隐约听见通信站外面有脚步声,轻轻的,像是在刻意放轻脚步,似乎有人在外面观察什么。

凌晨3点左右,一阵汽车引擎声打破了寂静。李卫国赶紧走到窗边,撩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——只见三辆黑色轿车停在通信站门口,车牌号被黑色的布套挡住了,根本看不清。

紧接着,几个穿便装的人下了车,都背着黑色的包,动作利落,一看就不是普通人。他们径直往通信站门口走,脚步很快,神情严肃。

李卫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这些人是谁?为什么深更半夜来通信站,还遮挡车牌号?他攥着窗帘的手都在微微发抖,眼睛紧紧盯着门口。

没过多久,王连长就从办公室走了出来,跟那些人低声交谈起来。李卫国离得远,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,只看到王连长不断点头,表情比白天还要严肃,偶尔还会指向机房的方向。

半小时后,那些人背着包离开了,手里还多了个黑色的箱子,看尺寸,像是装着什么小型设备。李卫国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,却不敢出去问,只能在值班室里坐立难安。

第五天清晨,李卫国刚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,王连长就把他叫到了办公室。办公室里的空气很凝重,王连长坐在椅子上,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有好几个烟蒂了。

“卫国,今天上级会派人下来了解情况,是师部直接派来的。” 王连长的语气很严肃,眼神里带着些凝重,“他们可能会问你一些关于设备的问题,你别紧张,如实回答就行,别漏了任何细节。”

“他们会问哪些方面的问题啊?” 李卫国小心翼翼地问,心里既紧张又好奇。

“就是你发现设备异常的整个过程,比如什么时候听到的声音,怎么检测的,看到的电路是什么样的。” 王连长说,“记住,一定要说实话,别隐瞒,也别瞎猜,他们问什么你答什么。”

李卫国点点头,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。师部直接派人来,还专门问他情况,这台设备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?

上午10点左右,三辆黑色轿车驶进了营区,跟昨晚来的车很像。李卫国站在通信站门口,看着那些穿便装的人下车——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,穿着深色外套,气质沉稳,一看就是领导。

没过多久,李卫国就被领到了临时收拾出来的小办公室。屋里坐着三个穿便装的人,桌上放着笔记本和录音笔,气氛很严肃。

“你就是李卫国?”为首的中年男人开口了,声音很沉稳,目光平静地看着他。

“是,同志。” 李卫国站起身,挺直了腰板。

“我们想详细了解一下,你前几天发现的那台报废设备的异常情况,从你第一次发现开始说,越详细越好。”旁边的年轻人打开录音笔,按下了开关。

李卫国深吸一口气,把自己第一次听到电流声、拆开机箱看到改装电路、用万用表测电压,还有后来做标记发现有人动过设备的事,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,连电流声的节奏、导线的颜色都没落下。

“你觉得那些改装,大概是什么时候弄的?”中年男人接着问,手里拿着笔,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。

“不好说,但设备外壳的灰尘很厚,改装的地方也有积灰,看起来应该有段时间了,至少不是最近一两个月弄的。” 李卫国仔细回忆着当时看到的细节,如实回答。

“在你发现异常之前,有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过报废设备区?或者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?”另一个人问道,眼神很锐利。

“我之前没特意留意,但发现异常后,我在设备上粘了根头发,第二天就没了,说明白天肯定有人动过它,只是不知道是谁。” 李卫国补充道。

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,又接着问了些技术细节,比如测得的电压数值、电路改装的具体位置,李卫国都一一仔细回答,没敢有半点马虎。

“很好,你的发现很重要,帮了我们大忙。”最后,中年男人合上笔记本,语气缓和了些,“不过有件事要跟你说,这件事涉及保密,后续不管谁问起,你都不能再提,希望你能理解。”

“我明白,保证保密!” 李卫国立刻回答,心里却更清楚,这事的严重性远超他的想象。

下午,李卫国看到那些人在通信站里忙了起来。他们不仅仔细检查了那台报废设备,还把机房里其他设备都挨个查了一遍,连线路接口都没放过,手里还拿着专业的检测仪器,时不时低声交流几句。

傍晚时分,检查组准备离开。王连长把李卫国叫到办公室,表情比之前还要凝重。

“卫国,跟你说个事,明天保卫科的人会过来,还有师部的技术人员。” 王连长坐在椅子上,揉了揉眉心,“这事的性质比我们想的还要严重,通信站可能要进行临时管制。”

“管制?” 李卫国吃了一惊,手里的笔都掉在了桌上,“是不让进出吗?”

“对,管制期间,所有人员都不能随意进出通信站,直到调查结束。” 王连长点点头,语气里带着些歉意,“你快退伍了,还遇到这事,委屈你了,但你得有心理准备。”

李卫国愣在原地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他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只是在巡检时发现了一台异常的报废设备,竟然会引发这么大的动静,连通信站都要管制了。

那一夜,李卫国再次彻夜未眠。他躺在值班室的床上,翻来覆去睡不着,脑子里全是那台改装的电台、穿便装的人、还有王连长严肃的表情。那台设备到底藏着什么秘密?为什么会惊动这么多人?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,缠得他心里发慌。

第六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,营区里突然响起了急促的紧急集合哨声,尖锐的哨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,也打断了李卫国的思绪。

04

清晨6点30分,天刚蒙蒙亮,营区上空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紧急集合哨声。这哨声短促而急促,和平时慢悠悠的起床号截然不同,像一把锋利的刀,瞬间划破了营区的宁静。

李卫国猛地从床上弹起来,手忙脚乱地抓过军装——他当年在边境执行通信保障任务时,练出了两分钟内穿戴整齐的本事,此刻不到一分钟就系好了腰带,抓起帽子就往宿舍外冲。

营区里已经乱了起来,战友们都穿着没系好扣子的军装,一边跑一边整理衣领,朝着集合点奔去。可让李卫国觉得奇怪的是,平时负责整队的赵班长和王排长都没露面,连指导员李刚也不见踪影,只有几个陌生的士官在维持秩序。

“咋回事啊?这大清早的紧急集合,是出啥事儿了?”新兵小陈跑在李卫国旁边,一边喘气一边小声嘀咕,脸上满是慌张。

“不知道,你看干部们都不在,估计是有特殊情况。”旁边的老周皱着眉,眼神里带着疑惑,“我当兵这么多年,还没见过这阵仗。”

就在大家交头接耳、议论纷纷的时候,一队穿着深色制服的人快步从营区门口走了过来。为首的是个中年军官,肩膀上的肩章是上校军衔,走路时脊背挺得笔直,眼神锐利,扫过人群时,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了嘴。

“全体立正!”上校的声音洪亮有力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原本嘈杂的队伍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都挺直了腰板,整齐地站成队列。

“我是军区保卫局的李伟,”上校走到队伍前面,目光缓缓扫过每个人的脸,“从现在起,这个营区执行临时管制。所有人不得随意离开营区范围,也不准私下议论今天发生的事,更不能跟外界传递任何消息。”

现场鸦雀无声,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。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惑和紧张,互相交换着眼神,却没人敢说话——保卫局的人亲自来,还搞临时管制,肯定是出了大事。

“管制期间,大家的日常训练和生活照常,但必须无条件配合我们的工作。”李上校继续说道,语气稍微缓和了些,“现在,所有人回到各自宿舍待命,稍后会有人通知大家逐一去谈话。”

队伍解散后,战友们还是不敢大声说话,只能低着头,小声地跟身边的人交流。

“到底咋了啊?保卫局都来了,不会是出了什么泄密的事吧?”

“谁知道呢,看这阵仗,比上次演习还严肃,肯定不是小事。”

“会不会是跟通信站有关啊?昨天我就看到好多陌生车进进出出。”

李卫国一言不发地跟着人流往宿舍走,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。他比谁都清楚,这一切肯定和那台改装的报废设备有关,只是没想到会闹到保卫局出面,还搞起了营区管制。

不到半小时,李卫国就听到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。他走到宿舍窗边,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——只见三辆军车停在了通信站门口,几个荷枪实弹的哨兵站在门口两侧,表情严肃,任何人靠近都会被拦住。整个通信站被围得严严实实,连一只鸟都飞不进去。

上午9点,一个穿制服的干事走进了李卫国的宿舍,直接点名:“李卫国,跟我来,该你谈话了。”

谈话地点设在连部的会议室,屋里拉着窗帘,光线有些昏暗。桌子后面坐着三个人,除了昨天见过的师部中年干部,还有两个陌生的男人,一个戴着眼镜,手里拿着笔记本,另一个则抱着一台小型录音设备,看起来像是技术人员。

“李卫国,坐吧。”昨天见过的中年干部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,语气比昨天温和了些,“我们需要你再详细说一遍发现那台设备异常的整个过程,越细致越好,别漏掉任何细节。”

李卫国深吸一口气,从第一天深夜巡检听到电流声开始,到拆开机箱看到改装电路,再到做标记发现有人动过设备,最后向赵班长和王连长汇报的每一个步骤,都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,连自己当时的心理活动都没落下。

“你第一次发现设备有问题后,除了赵班长和王连长,还跟其他人说过这事吗?比如同宿舍的战友,或者其他班的人?”戴眼镜的男人抬头问,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,眼神里带着审视。

“没有,就只跟赵班长和王连长汇报过,连我老家的媳妇打电话问我近况,我都没敢提这事。” 李卫国肯定地回答,他知道这事的保密性,从一开始就没跟任何人多嘴。

“你确定?”那男人停下笔,抬眼看他,语气变得严厉了些,“有没有可能在跟别人聊天的时候,不小心透露了一点?”

“我确定没有!” 李卫国坐直了身体,语气坚定,“我知道通信安全的重要性,尤其是发现设备有异常后,更不敢随便说,怕出纰漏。”

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,他们又问了很多技术细节——比如那台TJ-1998电台的具体参数、改装电路的导线型号、测得的电压具体数值,还有听到的电流声频率大概是多少。李卫国凭着自己十二年的技术经验,一一准确回答,连他当时用的万用表型号都没说错。

“最后一个问题,”中年干部合上笔记本,身体往前倾了倾,“从你的专业角度看,你觉得那些改装电路的目的可能是什么?”

李卫国皱着眉想了想,认真地说:“从电路的连接方式和测得的信号来看,那些改装的线路应该能实现简单的信号收发功能,而且隐蔽性很强,不仔细查根本发现不了。但具体是用来收发什么信号,有什么用途,我就判断不出来了。”

“很好,你的观察很细致,回答也很专业,对我们的调查很有帮助。”中年干部点点头,语气里带着一丝赞许,“不过你要记住,今天我们谈话的所有内容,绝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,包括你的战友和家人,这是保密纪律,明白吗?”

“明白!保证绝不泄露半个字!” 李卫国立刻站起身,立正回答。

走出会议室的时候,李卫国刚好碰到赵班长在门口等着。两人对视了一眼,赵班长的眼神里带着些担忧,想说什么,却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什么都没说——他们都知道,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。

整个下午,战友们都被挨个叫去谈话,每个人出来的时候,表情都很复杂,有的眉头紧锁,有的神色慌张,但都一句话不说,默默走回宿舍。显然,所有人都被要求了保密。

傍晚时分,李卫国站在宿舍窗边,看到更多穿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走进了通信站。他们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箱子,里面装着各种李卫国都叫不上名字的专业设备,还有几个人推着一台看起来很重的仪器,显然是要对通信站进行全面检测。

他还看到那台被标记为“报废”的TJ-1998电台被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,放在一张铺着白布的桌子上。几个技术人员戴着白手套,拿着放大镜,一点点拆解设备,每一个零部件都被单独放在透明的密封袋里,贴好标签,看得格外仔细。后来,他们还拿着一台类似扫描仪的设备,在通信站的每个角落都扫了一遍,连墙壁的缝隙都没放过。

“他们到底在找什么啊?难道这台设备里还藏着别的东西?” 李卫国心里嘀咕着,越来越觉得这事不简单。

晚饭的时候,食堂里异常安静,平时热闹的氛围完全没有了。战友们都低着头吃饭,偶尔有人抬头,也只是快速看一眼就低下头,没人敢说话。

“卫国哥,”小陈端着餐盘坐到李卫国对面,小声地问,“今天他们第一个就叫你去谈话,这事儿是不是跟你有关啊?我看他们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。”

李卫国心里一动,面上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,摇了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为啥,可能是随机安排的吧,你别瞎猜了,好好吃饭。”

“哦,好吧。”小陈点点头,没再多问,但脸上的担忧却更明显了。

当晚,李卫国还是按原计划值班,但通信站里的气氛已经完全变了。到处都是穿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和穿制服的保卫人员,各种设备发出的“嗡嗡”声、“滴滴”声此起彼伏,原本安静的机房变得像个实验室。

李卫国坐在值班室里,时不时能看到那台被拆解的电台旁边,几个专家围在一起激烈讨论着什么,手里拿着图纸,时不时指着零部件比划。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,但从他们紧锁的眉头和激动的神情来看,应该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。

凌晨2点左右,李卫国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他走到窗边,看到几个技术人员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,快步走出通信站,钻进了停在门口的汽车里。紧接着,三辆汽车同时发动,快速驶离营区,消失在夜色里。

“这到底是什么情况?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?” 李卫国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,躺在床上翻来覆去,怎么也睡不着。

第七天上午,营区的封锁还在继续,但李卫国发现,检查人员的数量比昨天少了很多,剩下的人大多在整理资料,把一摞摞文件装进密封袋里,看起来主要的检查工作已经结束了。

中午的时候,王连长终于出现了。他看起来很疲惫,眼睛里布满了血丝,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,跟平时精神饱满的样子判若两人。他直接把李卫国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,关上门,神情异常严肃。

“卫国,” 王连长坐在椅子上,双手交叉放在桌上,声音有些嘶哑,“你知道你这次发现的东西,到底是什么吗?”

李卫国摇摇头,心里既紧张又好奇:“连长,我真的不知道,就是觉得那设备改装得奇怪。”

王连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沉默了几秒,才缓缓开口:“这件事的性质比我们所有人想的都要严重,已经涉及到国家安全了。”

“国家安全?”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,炸得李卫国脑子嗡嗡作响,他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一个偶然的发现,竟然会上升到这么高的高度。他愣在原地,半天说不出话来,手心瞬间冒出了冷汗。

“连长,那台设备……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啊?” 李卫国缓过神来,小心翼翼地问,心里充满了疑惑。

“别问了,不该问的别问,这是保密纪律。” 王连长摆摆手,打断了他的话,语气坚定,“你只要知道,你这次立了大功,为国家避免了一次很大的损失,这就够了。”

下午3点,营区的封锁开始部分解除。大部分保卫人员和技术人员都撤离了,只有少数几个人还留在通信站里,做最后的收尾工作。战友们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一些,开始偶尔小声聊天,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了这两天发生的事,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。

傍晚的时候,李卫国又被王连长叫到了办公室。这次办公室里还多了一个陌生的军官,肩上扛着少校军衔,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本子。

“李卫国同志,”少校站起身,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,“鉴于你在这次特殊任务中的突出表现,经上级研究决定,给你记个人三等功一次,以资奖励。”

李卫国愣住了,半天没反应过来——三等功?就因为他发现了一台异常的报废设备?这比他当年在边境抢修通信线路、保障任务顺利完成时的奖励还要高,让他有些受宠若惊。

“不过你要注意,”少校接着说,“这次立功的原因涉及国家机密,所以不会公开表彰,也不会在全营宣布。你的立功证书和奖章会单独发给你,而且相关的档案记录也会加密保存,除了保密部门,其他人都看不到。”

“是,我明白,谢谢领导!” 李卫国赶紧立正敬礼,心里既激动又感慨。

“还有一件事,” 王连长接过话头,语气比刚才温和了些,“关于你的退伍时间,上级希望你能推迟一周。”

“推迟退伍?” 李卫国有些意外,他原本已经买好了退伍后回家的车票,还跟媳妇说好要一起去看刚出生的小侄女。

“是的,还有一些后续的调查工作需要你配合,比如再跟技术人员确认一些细节。” 王连长解释道,“你放心,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,等工作结束,会给你补批假期的。”

“好,我服从安排!” 李卫国立刻回答,他知道现在不是计较个人时间的时候。

当天晚上,营区里的路灯又恢复了平时的暖黄色,战友们终于敢在宿舍里正常聊天了,营区的气氛慢慢恢复了往日的样子。但李卫国的心情却格外复杂,躺在床上,脑子里全是这几天发生的事。

他还是不明白,自己到底发现了什么?那台改装的报废电台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?为什么会惊动这么多人,甚至上升到国家安全的高度?这些问题像一团迷雾,笼罩在他的心头,让他辗转难眠。

第八天一早,营区的大部分限制都被解除了,战友们可以正常出营区购物,也能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。但通信站门口依然有专人看管,闲杂人等不准靠近,那台被拆解的TJ-1998电台也不见了踪影,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。

李卫国趁着训练间隙,试图从赵班长和王连长那里打听些消息,但他们要么岔开话题,要么直接说“这是保密内容,不能说”,所有人都对这件事三缄其口,仿佛那几天的紧张和混乱从未发生过。

05

第九天上午,营区的梧桐叶被秋风扫落了一地,王连长突然派人把李卫国叫到了办公室。推开门,李卫国发现屋里除了连长,还坐着个穿深灰色便装的中年人,手里拿着个皮质笔记本,正低头翻看什么,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反射着灯光。

“卫国,这位是上级从技术部门派来的陈专家。” 王连长站起身,指了指身边的中年人,“他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,你放松点,如实说就行。”

陈专家抬起头,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,眼神却很锐利,扫过李卫国的时候,像是能看透他心里的想法。他放下笔记本,身体微微前倾:“李卫国同志,我听说你在通信设备维修方面有十二年经验,还参与过边境的通信保障任务,能在报废设备里发现异常,技术水平确实很扎实。”

“专家您过奖了,都是平时练出来的本事,不算什么。” 李卫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他没想到自己过往的任务经历对方都知道,心里难免有些惊讶。

“别谦虚,十二年能把技术练到这个地步,不容易。”陈专家笑了笑,话锋一转,“我听说你马上要退伍了,有没有想过退伍后继续做通信相关的技术工作?”

李卫国愣了一下,他之前确实跟媳妇商量过,回老家开个小型通信修理店,既能照顾家人,又能发挥自己的手艺,但还没完全定下来。“目前还没太明确的计划,想着先回家陪陪家人,再慢慢琢磨。”

“国家现在很缺你这种有实战经验的技术人才,尤其是在特殊通信领域。”陈专家的语气认真了些,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,“如果你愿意,我们可以为你提供一个专业的发展平台,接触更先进的技术,也能继续为国家做贡献。”

李卫国心里一动,隐约听出了弦外之音——这个“发展平台”,恐怕和那台改装设备的调查有关。他攥了攥手心,谨慎地说:“谢谢您的看重,不过这事关系到我以后的生活,我还得跟家里人商量商量,需要点时间考虑。”

“当然,你不用急着答复,慢慢考虑。”陈专家没有为难他,反而递过来一杯水,“但我可以负责任地说,这个机会很难得,对你的职业发展会很有帮助。”

谈话结束后,王连长把李卫国单独留了下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卫国,陈专家可不是普通人,他是总部技术部门的核心成员,一般人想见都见不到。这次他主动找你,是真的看重你的技术,你可得好好把握。”

李卫国点点头,心里却五味杂陈。他知道,不管自己最后选不选这个机会,这次发现的异常设备,都已经彻底改变了他原本规划好的人生轨迹——从安安稳稳开修理店,到可能卷入更复杂的领域,这中间的差距太大了。

下午,文书突然找到李卫国,递给他一张通知:“卫国哥,你的退伍时间推迟到下周了,上面说需要你配合完成一些特殊任务。”

“特殊任务?具体是什么任务啊?” 李卫国接过通知,心里满是疑惑,赶紧追问旁边的赵班长。

赵班长也摇了摇头,脸上带着困惑:“我也不清楚,早上开干部会的时候,连长只说上级有安排,让你随时待命,具体内容没提。”

接下来的几天,李卫国的生活看似恢复了正常——白天跟着战友们训练,晚上按时值班,但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。吃饭的时候,偶尔会看到陌生的干事在不远处观察;训练间隙去小卖部买东西,也会遇到穿便装的人看似无意地跟他搭话;甚至晚上回宿舍,都感觉身后有人跟着。这种被关注的感觉让他很不自在,却又无可奈何,只能尽量做好自己的事,不主动招惹麻烦。

第十二天,也就是李卫国原定退伍的第四天,王连长终于找到了他,脸上的疲惫少了些,多了几分轻松:“卫国,设备的调查基本结束了,你可以正常办理退伍手续了。”

李卫国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,长舒了一口气:“谢谢连长,我明白,关于这次事件的所有内容,我都会严格保密,绝不对外透露半个字。”

“你能这么想就好。” 王连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棕色文件袋,递给李卫国,“这里面有你的三等功证书,还有一些其他材料,你回去后好好保管,别弄丢了。”

李卫国接过文件袋,感觉沉甸甸的。他捏了捏袋子,除了硬邦邦的证书,似乎还有几张纸,不知道是什么材料。“连长,我能问一句,那台TJ-1998电台最后怎么处理了吗?还有那些改装电路,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?”

王连长摇了摇头,语气很坚定:“具体怎么处理的,我也不清楚,这是上级的机密。但我可以告诉你,你这次的发现,避免了一场很严重的后果,算是立了大功。”

“很严重的后果?到底是什么后果啊?” 李卫国追问,心里的好奇越来越强烈。

“不该问的别问,这是保密纪律。” 王连长打断了他的话,眼神严肃起来,“总之,你记住自己为国家做了重要贡献,这就够了。”

当天下午,李卫国开始办理退伍手续。让他意外的是,整个过程异常顺利——财务科很快算了他的退伍费,军需股迅速核对了他的个人物品,连平时需要跑好几趟的档案室,这次也直接派人把他的档案整理好,交到了他手里。而且每个部门的工作人员对他都格外客气,甚至主动给他递水,这让李卫国心里更加确定,自己的这次经历,确实不一般。

办理档案手续的时候,李卫国刚好碰到了之前找他谈话的陈专家。“考虑得怎么样了?有没有跟家里人商量出结果?”陈专家笑着问,手里还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。

“我想先回家跟媳妇好好聊聊,看看她的想法,等确定了再给您答复。” 李卫国如实回答,没有隐瞒自己的顾虑。

“好,我尊重你的决定。”陈专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,递给李卫国,“这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,什么时候想通了,随时联系我,不管白天黑夜,我都会接。”

李卫国接过名片,发现上面只有一串电话号码,没有姓名、单位,甚至连地址都没有,看起来格外神秘。他小心翼翼地把名片放进钱包里,生怕弄丢了。

第十三天,是李卫国正式退伍的日子。连队特意为他举行了简单的送别仪式,战友们都围了过来,有的给他递纪念品,有的跟他拥抱告别。

“卫国哥,以后回咱们老家了,记得常联系啊,我要是去你那儿玩,你可得请我吃好吃的!”小陈抱着他的胳膊,眼眶红红的,舍不得他走。

“一定一定,你们在部队好好干,照顾好自己。” 李卫国强挤出笑容,拍了拍小陈的肩膀,心里却有些发酸——他知道,自己很可能再也不会回到这个熟悉的营区,再也不会和这些朝夕相处的战友一起训练、值班了。这次的经历,像一道无形的墙,把他和过去的生活隔开了。

坐在回家的火车上,李卫国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,终于忍不住打开了那个棕色文件袋。里面除了烫金的三等功证书,还有一份两页纸的保密协议,上面写着“终身保密”的条款,以及一份“特殊津贴”的发放通知——津贴的数额比他十二年的退伍费加起来还多,足够在老家买一套不错的房子。

看着这些东西,李卫国的心情更加复杂了。他知道,这份丰厚的津贴,与其说是奖励,不如说是对他“保持沉默”的补偿——补偿他不能对外人提起这次经历,补偿他可能永远不知道真相的遗憾。

火车在夜色中穿行,窗外的灯光一闪而过,像他脑海里不断回放的片段——深夜机房里的电流声、改装电路上的细导线、荷枪实弹的哨兵、陈专家神秘的笑容……所有的疑问都没有答案,像一团解不开的谜,压在他的心头。

回到家乡后,李卫国过了几天平静的生活——陪媳妇逛菜市场,帮父母打理家里的小菜园,偶尔跟老邻居聊聊天,仿佛在部队的那段特殊经历只是一场梦。但第五天下午,他的手机突然响了,来电显示是王连长的号码。

“卫国,你现在方便说话吗?周围有没有其他人?” 王连长的声音很急促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
“方便,我在家呢,就我一个人。连长,出什么事了?” 李卫国心里一紧,赶紧走到阳台,关上了门。

“是这样的,上级刚下了通知,希望你能尽快回部队一趟。” 王连长的语速很快,“有一些重要情况需要你了解,也需要你配合做最后的确认。”

“什么重要情况啊?不能在电话里说吗?” 李卫国的心跳加快了,难道调查还没结束?

“电话里说不清楚,而且涉及保密内容,不方便透露。” 王连长的语气很坚决,“机票我已经给你订好了,今晚八点的飞机,到了营区会有人接你。”

挂断电话,李卫国愣在阳台上,心里满是不安。他以为事情早就结束了,没想到还要回部队,难道还有什么没查清的问题?他跟媳妇简单交代了几句,收拾了个小背包,就匆匆赶往机场。

第二天一早,飞机降落在部队附近的机场。一出航站楼,就看到一个穿制服的干事举着写有他名字的牌子,直接把他带到了一辆黑色轿车前。车子没有开往熟悉的营区,而是驶向了郊区的一栋灰色办公楼——这是李卫国从未去过的地方。

“李卫国同志,请跟我来。”一个肩上扛着少校军衔的军官迎了上来,领着他走进办公楼,拐了几个弯,最终停在一间会议室门口。

推开门,李卫国看到会议室里坐着好几个人,除了王连长和陈专家,还有几个穿着军装的陌生军官,桌子正中央放着一份厚厚的蓝色文件,封面上印着醒目的“绝密”字样。

“卫国,坐吧。”陈专家指了指靠近桌子的一把椅子,语气比之前严肃了不少,“今天叫你过来,是要告诉你关于那台设备调查的最终情况,也是对你的信任。”

李卫国紧张地坐下,双手放在膝盖上,手心都冒出了汗,眼睛紧紧盯着桌上的文件,等待着即将揭晓的真相。

“卫国,这是这次调查的最终报告,你先看看。” 王连长走到他面前,拿起那份绝密文件,郑重地递了过去,语气沉重,“你知道你当初发现的那台设备,到底是什么吗?”

李卫国颤抖着双手接过文件,指尖碰到封面的时候,还在微微发抖。他深吸一口气,缓缓翻开第一页——上面的内容像一道惊雷,瞬间炸懵了他。他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文字,双腿一软,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,手里的文件也险些掉在地上。

“这...这怎么可能?!”他的声音都在颤抖,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,反复看着文件上的内容,希望是自己看错了。

王连长赶紧扶住他的胳膊,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里带着复杂的情感——有欣慰,有后怕,还有一丝庆幸:“卫国,幸亏当初是你发现了这台设备的异常,要是再晚几天,让它把收集到的通信数据传出去,后果真的不堪设想...”

06

李卫国颤抖着双手,目光死死锁在文件上的文字——“TJ-1998电台内置微型信号发射器,可窃取半径5公里内所有未加密通信频段,数据通过加密频道传至境外服务器,初步判定为境外势力长期渗透的间谍设备”。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,文件边缘被攥出深深的褶皱,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,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
“卫国,你冷静点。”王连长按住他的肩膀,声音低沉却有力,“这台设备在通信站藏了整整三年,利用报废身份做掩护,每月15号凌晨2点会自动启动信号传输。如果不是你发现异常,今年底的军事演习通信方案、新式雷达部署坐标……这些机密可能早就泄露出去了。”

李卫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耳边回响起陈专家之前的话:“你这次的发现,避免了一场很严重的后果。”原来“严重后果”指的是这个——境外势力通过一台报废电台,就能窃取整个部队的通信核心数据,一旦战争爆发,所有作战指令都会在敌人面前透明化。

“可……可为什么是我?”李卫国的声音发哑,喉咙像被砂纸磨过,“我只是个修设备的,怎么偏偏是我发现了?”

“因为你是十二年的老兵,对每台设备的脾气都摸得透透的。”陈专家推了推金丝眼镜,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赏,“其他人看到报废设备,可能扫一眼就走了,但你会蹲下来听声音,会拆开机箱查线路。这种‘较真’,恰恰是破局的关键。”

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,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“滴答”声。李卫国突然想起什么,猛地抬头:“那之前我粘在机箱上的头发不见了,说明有人动过设备……是谁?是内部的人吗?”

王连长的脸色沉了沉,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:“调查组在设备里提取到了三组指纹,其中一组是三年前负责设备报废的技术员张建军,他去年退伍后去了南方一家通信公司;另外两组是境外指纹,通过数据库比对,和之前抓获的间谍组织成员吻合。”

“张建军?”李卫国瞪大了眼睛,“他当年是我带的新兵,我教他修过设备,他怎么可能……”

“人心会变。”陈专家打断他,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,“他退伍后欠了赌债,被境外势力盯上,用‘高薪工作’引诱他,让他在报废设备里改装信号发射器。他以为只是‘帮个小忙’,没想到自己成了卖国贼。”

李卫国的心像被重锤砸了一下,疼得喘不过气。他想起张建军刚入伍时,眼睛亮晶晶地跟在他身后问“班长,这个电路怎么修”,想起他第一次独立修好设备时,兴奋得满脸通红……可现在,那个曾经的“好苗子”却成了背叛国家的罪人。

“那现在……张建军抓到了吗?”李卫国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
“他上个月在边境被截获,当时正准备偷渡出境。”王连长从文件里抽出一张照片,递给李卫国,“这是在他行李里搜到的,除了大量现金,还有一台和你发现的那台设备同型号的电台——他是去境外接受‘培训’的。”

照片上的张建军瘦得脱了形,眼神空洞,嘴角带着一丝麻木的笑。李卫国看着照片,心里五味杂陈——曾经一起摸爬滚打的战友,如今却成了阶下囚,这种落差让他既愤怒又心痛。

“那台设备里的数据……”李卫国突然想起什么,手指猛地攥紧,“他们传出去多少了?有没有造成实际损失?”

“幸亏你发现得及时。”陈专家接过话头,语气稍微缓和了些,“设备每月15号传输数据,但每次传输前需要手动激活。张建军被策反后,只激活了三次,最后一次就是你发现异常的前一天。我们通过信号追踪,锁定了境外服务器的位置,已经联合国际刑警组织端掉了那个接收点,截获了所有未解密的数据。”

李卫国长舒了一口气,后背的冷汗渐渐干了。他想起那天深夜,自己蹲在报废设备前,听到“嘶嘶”声时的紧张;想起用万用表测电压时,手指的颤抖;想起向赵班长和王连长汇报时,心里的忐忑……原来自己的“较真”,真的救了一场可能发生的灾难。

“卫国,你立了大功。”王连长站起身,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上级决定,除了之前的三等功,还要给你申请‘重大贡献奖’,这是总部特批的荣誉,全军每年不超过五个。”

李卫国愣住了,半天没反应过来:“可……可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,换作其他老兵,也会发现的……”

“不,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你这么‘较真’。”陈专家笑了笑,眼神里带着真诚,“在部队,技术过硬是基本,但能对一台‘报废设备’保持警惕,能为了一个微弱的电流声追根究底,这种责任心和使命感,才是最难得的。”

会议室里的气氛轻松了些,几个军官都露出了赞许的笑容。李卫国却还是觉得不真实——他一个即将退伍的老兵,原本只想安安稳稳回家开修理店,却因为一次偶然的发现,成了挽救国家机密的“功臣”。这种转变,让他既骄傲又惶恐。

“卫国,还有件事要跟你商量。”王连长突然话锋一转,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,“上级希望你能推迟退伍时间,加入技术部门的‘反渗透小组’,专门负责设备安全排查。你的经验和技术,对部队来说太重要了。”

李卫国的心跳猛地加快了。他想起之前陈专家也提过类似的邀请,当时他犹豫了——毕竟家里还有媳妇和刚出生的小侄女等着他回去。可现在,听了这些真相,看着桌上的“绝密”文件,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热血。

“我……我能行吗?”李卫国的声音有些发抖,却带着一丝藏不住的激动,“我虽然修了十二年设备,但反渗透这种高级任务,我怕自己不够格……”

“你够格。”陈专家打断他,语气坚定,“十二年的摸爬滚打,让你对每台设备的‘脾气’都了如指掌;你的‘较真’,让你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异常;你的责任心,让你不会对任何安全隐患掉以轻心。这些,都是反渗透小组最需要的。”

王连长也点点头,眼神里带着信任:“卫国,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小组里有最先进的技术支持,有最专业的情报分析,你只需要发挥你的长处——用你的眼睛和手,守住通信安全的第一道防线。”

李卫国沉默了几秒,脑海里闪过媳妇的脸、小侄女的笑脸,还有营区里战友们的笑脸。他知道,如果选择留下,就意味着要推迟回家的时间,要让家人再等一等;但他也知道,如果选择离开,自己可能会一辈子后悔——后悔没有在国家需要的时候,尽最后一份力。

“我……我愿意试试。”李卫国深吸一口气,终于下定了决心,“但有个条件,我得先跟家里人商量,他们支持我,我才能安心留下。”

“当然,家庭的支持很重要。”陈专家露出欣慰的笑容,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“现在就可以给家里打电话,我来说服他们。”

李卫国接过手机,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,最终拨通了媳妇的号码。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:“卫国?你怎么突然打电话了?不是说明天就到家了吗?”

“媳妇,我……我这边有点事,可能要推迟几天回家。”李卫国的声音有些发颤,却带着一丝坚定,“上级希望我留下来,参与一个重要的任务,是关于通信安全的。我……我想听听你的想法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接着传来媳妇温柔的声音:“卫国,你是当兵的人,国家需要你的时候,你就得顶上去。家里有我,爸妈和小侄女我也能照顾好。你放心去,我等你的好消息。”

李卫国的眼眶一下子红了,他捂住话筒,深吸了一口气,才重新开口:“谢谢你,媳妇。等我任务结束,一定好好陪你和小侄女。”

挂断电话,李卫国把手机还给陈专家,脸上带着一丝轻松:“专家,我家里人支持我。我……我什么时候开始?”

“明天。”陈专家笑了笑,递过来一份合同,“这是加入小组的协议,你看看,没问题就签字。”

李卫国接过合同,一页页翻看,条款里写着“保密义务”“任务期限”“特殊津贴”……每一项都写得清清楚楚。他看完后,毫不犹豫地在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
“从今天起,你就是‘反渗透小组’的一员了。”王连长站起身,郑重地和他握了握手,“欢迎归队。”

会议室里的军官们都站了起来,掌声在房间里回荡。李卫国看着大家信任的眼神,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使命感——他不再是那个即将退伍的老兵,而是一个守护国家通信安全的“战士”。

走出会议室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,暖洋洋的。李卫国摸了摸领口磨出毛边的领章,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。他知道,自己的军旅生涯还没有结束,反而开启了一段新的征程——一段用技术和责任心,守护国家安全的征程。

而那台改装的TJ-1998电台,就像一个无声的警钟,永远提醒着他:在通信安全的战场上,没有“报废”的设备,只有未被发现的隐患;没有“偶然”的发现,只有时刻保持警惕的责任心。

他深吸一口气,迈开大步,朝着新的任务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