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创作声明：此文为历史演义，情节与对话存在文学创作，望您知悉”
建兴五年春,五丈原的风吹了一整夜。诸葛亮站在军帐外,看着远处黑压压的曹魏大营,手里那张皱巴巴的作战图已经被他反复展开了无数次。没人知道,这个被后世称为"智绝"的男人,此刻心里在想什么。
八年前,刘备在白帝城托孤时握着他的手说:"君才十倍曹丕,必能安国。"那双手冰凉得像块石头。诸葛亮跪在榻前,泪水滴在青砖上,一声不吭。
他接下了这副担子。蜀汉偏安一隅,人口不过百万,能征善战的将领屈指可数。曹魏坐拥中原膏腴之地,兵强马壮,光是洛阳城的守军就能抵得上蜀汉半数兵力。
这仗怎么打?
1、天赐良机
建兴五年二月,探子带回一个消息:曹丕驾崩了。
曹叡继位,年仅二十三岁。朝中旧臣各怀心思,司马懿被调去荆州防东吴,雍凉一带的守将都是些庸才。诸葛亮把作战图往桌上一摊,眼睛亮了。
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。
他连夜召集群臣议事。丞相府的烛火一直亮到天明。有人说蜀道难,粮草运输跟不上。有人说将士疲惫,不宜远征。诸葛亮听完所有人的意见,最后站起身说了四个字:"今不伐魏,更待何时?"
三月,十万蜀军悄无声息地开出汉中。
这次用兵,诸葛亮做足了准备。他把粮草分成十批,每隔三天运一批,确保前线供应不断。他还提前派人在陇右各郡散布消息,说蜀军要从子午谷直取长安,把曹魏的注意力全引到那边去。
真正的主力却从祁山出来了。
四月初,当陇右的曹军反应过来时,蜀军已经兵临城下。天水、南安、安定三郡的太守都是些文官,哪见过这阵势,几乎没怎么抵抗就开城投降了。
诸葛亮站在天水城头,看着城下跪成一片的降军,心里却没有半点喜悦。他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。
2、街亭之殇
消息传到洛阳,整个朝廷都炸了锅。
曹叡第一次主持军机大事,手心直冒汗。群臣吵成一团,有人主张坚守关中,有人建议议和求稳。最后还是老将军张郃站出来说:"陇右已失,若不速战,关中也保不住。臣愿领兵西进,定叫蜀军有来无回。"
张郃是曹魏数一数二的名将,打了大半辈子仗,经验老到。他带着五万精兵日夜兼程,直奔陇右而来。
诸葛亮得到消息后,立刻召集诸将商议对策。关键在于守住街亭。这个地方是陇右通往关中的咽喉要道,丢了街亭,前面打下来的三郡就成了一座孤城。
"谁愿意去守街亭?"诸葛亮环顾四周。
马谡站了出来:"末将愿往。"
这个决定,后来成了诸葛亮一生的遗憾。
马谡是马良的弟弟,读过不少兵书,平时议论军事头头是道。诸葛亮很欣赏他,经常找他讨论战略。但刘备临终前特意嘱咐过:"马谡言过其实,不可大用。"
诸葛亮犹豫了。
他看着马谡,想起这个年轻人跟着自己南征北战多年,立过不少功劳。也许,该给他一个机会了。
"好,你去。但记住,街亭地形复杂,务必依山傍水下寨,切不可孤军冒进。"诸葛亮反复叮嘱。
马谡拍着胸脯保证:"丞相放心,末将必不负所托。"
他带着两万五千人马赶到街亭。按照诸葛亮的部署,应该在山下靠近水源的地方安营。但马谡到了一看,觉得山上地势更高,易守难攻,便擅自把营寨扎在了山顶。
副将王平劝他:"将军,山上无水,若敌军围困,咱们坚持不了几天。"
马谡不以为然:"兵法云,居高临下,势如破竹。你懂什么?"
王平见劝不动,只好自己带着五千人在山下另扎一营,作为后备。
3、兵败如山倒
张郃到达街亭时,看到蜀军的营寨位置,差点笑出声来。
他立刻派兵切断了上山的水道,然后把山团团围住。马谡这才发现自己犯了大错。山上本来就缺水,两万多人挤在一起,不到三天,士兵就渴得直冒烟。
有人提议突围下山取水。马谡咬咬牙,下令冲击。
但从高处往低处冲,队形根本控制不住。蜀军刚冲到半山腰,就被魏军的弓箭射得七零八落。冲下去的士兵还没到水源,就被魏军的骑兵截杀得血流成河。
五天后,山上粮尽水绝。士兵们渴得嘴唇发白,连站都站不稳。马谡眼看着大势已去,只能下令全军突围。
这一仗,蜀军损失了近两万人。马谡带着残兵败将逃回汉中,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。
诸葛亮听到街亭失守的消息时,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,摔了个粉碎。
他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,然后睁开眼说:"传令三军,立刻撤退。"
这个决定来得太突然。前线的将领们都懵了。天水、南安、安定三郡刚刚拿下,城里的百姓还没来得及安置,怎么说撤就撤?
但诸葛亮心里清楚,街亭一失,后路被断,再不走,十万大军都得交代在这儿。
撤退进行得极为匆忙。诸葛亮下令把三郡的百姓全部带走,能带的粮草物资一件不留,带不走的就地烧毁。整个陇右笼罩在一片浓烟之中。
几千户人家拖家带口,跟着蜀军往汉中方向撤。老人小孩走不动,士兵们就背着抱着。有些人家的牛羊来不及赶走,只能忍痛留下。
诸葛亮骑在马上,看着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,心如刀绞。
这一撤,等于把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地盘全丢了。更要命的是,曹魏那边已经缓过神来,以后想再找这样的机会,难了。
4、挥泪斩马谡
回到汉中后,诸葛亮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处理马谡。
军法司把马谡押到大堂。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年轻将领,此刻跪在地上,头都不敢抬。诸葛亮坐在上面,看着他,眼眶通红。
"你可知罪?"
马谡浑身发抖:"末将知罪。"
"你知道你的错误害死了多少弟兄吗?知道因为你的失误,三郡百姓又要遭受战火吗?"诸葛亮的声音在颤抖。
马谡跪着往前挪了两步,磕了个头:"丞相,是末将害了您。"
诸葛亮闭上眼睛,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。他知道,按照军法,马谡必须死。但这个年轻人跟了自己这么多年,情同父子。
堂下鸦雀无声。
良久,诸葛亮睁开眼,声音嘶哑:"马谡违抗军令,致使街亭失守,按律当斩。"
马谡没有求饶,只是又磕了三个响头。行刑的那天,整个军营都笼罩在悲伤的气氛中。
诸葛亮把自己关在房里,一整天没出来。有人说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。
这件事对诸葛亮的打击极大。他开始反思自己的用人决策,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完成刘备的托付。
5、再起风云
街亭之败后,朝中有人开始质疑北伐的必要性。
有大臣上书说:"曹魏国力远胜我蜀,强行北伐只会劳民伤财。不如休养生息,待国力充足再图后举。"
这话听起来有道理,但诸葛亮心里清楚,蜀汉没有时间了。
蜀地虽然富庶,但人口太少。每年能征召的壮丁有限,战损一旦过大,补充不上来。而曹魏坐拥中原,人口是蜀汉的十倍。时间拖得越久,双方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。
诸葛亮连上三道奏章,分析天下大势。他在奏章里写道:"今天下三分,益州疲弊,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。然贼敌新立,内部未稳,正是我军北伐的良机。若不趁此时机削弱曹魏,待其根基稳固,蜀汉再无翻身之日。"
这番话说服了刘禅。建兴六年冬,诸葛亮发动第二次北伐。
这次他吸取教训,不再冒进。大军出散关,先攻打陈仓。陈仓城虽小,但守将郝昭是个硬骨头,死守不降。蜀军围城二十多天,用尽了各种攻城器械,就是打不下来。
诸葛亮站在城下,看着城墙上魏军的旌旗,心里五味杂陈。
粮草又快耗尽了。他下令撤军。
第二次北伐,无功而返。
6、困兽犹斗
接下来的几年,诸葛亮又发动了四次北伐。
每一次都是精心准备,每一次都是全力以赴。但每一次都因为各种原因无法深入关中。
第三次北伐,他打到武都、阴平一带,夺取了两郡。但这两个地方太偏远,对大局影响不大。
第四次北伐,他用木牛流马解决了粮草运输问题,大军推进到祁山。但魏军坚守不出,蜀军粮尽只能退兵。
第五次北伐,他兵出斜谷,在渭水南岸与司马懿对峙。双方僵持了百余日,最终还是因为粮草问题撤军。
每一次撤退,诸葛亮都要老上几岁。
他的头发白了,腰也弯了,但眼神依然坚定。将士们看着他,心里既敬佩又心疼。
有人私下问:"丞相,咱们还要打多久?"
诸葛亮沉默良久,才说:"打到曹魏灭亡,或者我死的那天。"
建兴十二年春,诸葛亮再次出兵。这是第六次北伐,也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。
他把大营扎在五丈原,与司马懿隔渭水对峙。这次他学聪明了,在前线屯田,准备打持久战。士兵们在渭水边开荒种地,一边操练,一边耕作。
司马懿看出了诸葛亮的意图,索性坚守不出。两军就这么耗着,一耗就是四个月。
八月,秋风渐起。诸葛亮的身体已经不行了。他日夜操劳,积劳成疾,连站都站不稳。幕僚们劝他休息,他摆摆手:"敌军未退,岂能休息?"
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,便开始安排后事。他写信给刘禅,推荐姜维为继承人。他把自己一生的军事心得整理成册,留给后人。
八月二十三日夜,五丈原的星星格外明亮。诸葛亮躺在军帐里,听着外面的风声,眼泪顺着眼角流进鬓发。
他想起了隆中,想起了刘备三顾茅庐时的情景。那时他意气风发,对着刘备描绘天下三分的蓝图。如今二十多年过去,蜀汉依然偏安一隅,北伐依然遥遥无期。
"臣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。"他喃喃自语。
次日凌晨,五丈原的军营里传出一阵哭声。蜀军统帅诸葛亮,病逝于军中,享年五十四岁。
消息传回成都,举国哀恸。百姓们自发走上街头,为这位鞠躬尽瘁的丞相送行。
诸葛亮死后,蜀军按照他的遗嘱,秘不发丧,安然撤退。司马懿听说蜀军撤退,立刻率军追击。但追到一半,看到蜀军突然回身摆开阵势,吓得掉头就跑。后来才知道,那是诸葛亮临终前安排的疑兵之计。
从建兴五年到建兴十二年,八年六次北伐,诸葛亮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心血。他没能完成刘备的遗愿,没能看到蜀汉一统天下。但他用自己的一生,诠释了什么叫忠诚,什么叫担当。
后人评价诸葛亮,有人说他穷兵黩武,有人说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。但更多人记住的,是那个在五丈原秋风中,依然坚守岗位的背影。
他或许知道北伐成功的希望渺茫,或许也曾在深夜里怀疑过自己的选择。但第二天天一亮,他还是会站起来,继续指挥作战,继续为蜀汉的未来谋划。
这就是诸葛亮。一个明知结局却依然全力以赴的人,一个把忠诚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。
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,蜀汉终究还是灭亡了。但诸葛亮留下的精神,却一直流传至今。每当我们面对强敌,面对困境,面对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时,总会想起那个在五丈原秋风中的身影。
他告诉我们,有些事情,不是因为看到希望才去坚持,而是坚持了才能看到希望。